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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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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之從擂臺上下來後不久,就輪到玉奇昕上場。

他的心情有些沈重,沈鶴之先前一招制敵的畫面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不過,有壓力也有動力嘛,作為沈鶴之的朋友,這前四十席的比試才開場他就被比下去了,可不是給剛才在擂臺上大放異彩的沈鶴之丟臉?那以後出去,他還怎麽好意思說是沈鶴之的朋友?

玉奇昕的心一下又堅毅起來,不得不說,沈鶴之的辦法還是有些作用的。

玉奇昕使棍,他是金土雙靈根,土系靈根純度高於金系靈根,這種靈根原本是走強化鍛體方面更有效益,但玉奇昕嫌棄體修太笨拙,便選擇了棍道。

好在他天賦很不錯的,在棍法上已經摸出了一些門道,一根黑金棍子攻守皆宜,常常打得對手抱頭鼠竄。

不過,如今他的對手是築基後期的實力,他想要勝出或許沒那麽容易。

玉奇昕的對手使繩,一條五顏六色的大花繩,各種顏色的繩子扭曲在一起,看起來有些詭異。

長老宣布比賽開始的時候,雙方都沒有貿然行動。他們一人站在擂臺一頭,眼睛凝視著對方,手中的武器握緊,蓄勢待發。

這兩人誰都不肯先出手,都在等待著對方發動,好像誰先出手誰就輸了似的。

六安看得打了個呵欠:“那些繩子上帶著一些古怪的氣息,應該是各自拆開來用,不過花裏胡哨,華而不實。若趁人不備時出擊或許有些機會,如今到了擂臺上,雙方各自都十分戒備,那繩子未必能討到什麽好。”

沈鶴之點點頭道:“論靈氣,玉兄的靈力修為雖在築基中期,卻並不輸於對方多少。只是玉兄實在太過小心,便是直接攻殺上去,他的棍法厚重而力足,對方未必能招架得住。”

六安道:“這人想來是獨行弟子,修為雖不錯,根基卻不如玉奇昕紮實,若是對敵經驗豐富,或許能多在玉奇昕手上撐過幾招。”

“不過,玉奇昕遲遲不動手,放任對方積蓄力量,一會兒有他吃虧的時候。”

沈鶴之亦覺得如此。

想要從外門晉升入內門,必須在七年之內達到築基期,獨行弟子為了晉入內門,大多追求快速提升實力的方式。他們的實戰經驗雖比那些通過家族或其他關系進入淩乾仙宗的親傳弟子更豐富,但論根基的紮實,還是親傳弟子更勝一籌。

玉奇昕的對手,便是這樣一位被快速突破的修為沖昏頭腦,而忘記鞏固根基夯實基礎的典型。

若他的對手是方晟那般依賴於家族靠山的修真界紈絝也就罷了,偏偏玉奇昕是個刻苦修行的精英,那對方想要像以前那般單純用修為和詭秘的手段輾軋對手就行不通了。

玉奇昕一開始上場時有些緊張,後來想到沈鶴之,又隱約察覺對方的實力不是什麽難以逾越的天塹之後,就松了一口氣,不再像先前那般神情緊繃。

下一刻,玉奇昕氣息微變,黑金長棍脫手而出,直接向對方扔了過去。

玉奇昕灌註了土系靈氣的黑金長棍脫手,其中夾雜的厚重之力便籠罩了對方。

對手避無可避,不得已用手中花繩抵擋,硬接了一擊棍擊,整個人甚至都向下矮了一截。

那花繩乃是特殊功效之物,本不是用來防禦攻擊的,不得已抵擋之後,玉奇昕也不給他機會,人隨棍至,一掌握住棍身,便向對手展開了暴風雨一般猛烈的打擊。

黑金的棍子一下又一下幾乎沒有間隔的砸下,玉奇昕的對手艱難的尋找機會反抗。

他仗著比玉奇昕高處一個小境界,暗中積蓄靈氣。在玉奇昕沈浸在痛打對手的快.感中時,猛的運轉靈識,築基後期的靈氣與靈識糾纏出一股高階修士的威壓向玉奇昕整個一沖,玉奇昕猝不及防,手中棍招一頓,連貫的招式便被打斷了。

對方趁機脫身,反身將手中花繩拋了出去。花繩一經脫手便四散分開,像蛇一般扭動,竟然相互拉伸連接成一個鏤空的方格,將玉奇昕圍了起來。

玉奇昕直覺方格有古怪,正要揮棍將其破去,對手操縱花繩的手決卻已完畢,花繩上一陣光芒大亮,鏤空的方格就成了一個由古怪光芒組成的小房間,將玉奇昕整個籠罩在裏面。

外面的人看不到玉奇昕的身形,明明只是一個將將把人困住的小方格,哪怕他在裏面拿著棍子胡亂揮舞,也不至於一點動靜也沒有,卻不知他在裏面遭遇了什麽。

六安撓了撓下巴,眼裏劃過一絲興味:“竟然是幻術,玉奇昕恐怕要在裏頭吃些苦頭。”

沈鶴之道:“我觀那幻術並非是一朝一夕之功,想來那人在與玉兄對峙時,便暗中將那幻術準備完成,只等找到機會便一擊出手。”

“嗯,對手的戰鬥經驗終究要豐富一些,玉奇昕小心歸小心,確是給了對方機會。”

“不過,他不能困住玉奇昕多久,若沒有別的手段,他還是無法勝過玉奇昕。”

正如六安所說,玉奇昕的對手雖然能夠使用幻術,但他不過借著那古怪繩子的作用,玉奇昕在有警惕的情況下被那幻術困住,或許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對方便困不住他太久了。

果然,那人在方格之外不斷掐動手決操縱幻術,意圖將玉奇昕徹底困在裏面,然而即使額頭已經浸出了汗,那小方格仍是不免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最終,一根黑金棍子由內而外猛的沖破方格!

方格光芒轟然碎裂,點點光斑散落一地。

幻術一破,接下來就好辦了。

玉奇昕的氣息雖然有些紊亂,但更多的卻是憤怒,他沖破方格之後,手中的黑金長棍便兜頭向對手砸了過去,誓要將其砸成豬頭。

他這個願望差點就能實現了,只是他掄著棍子打人的五官太過猙獰,對方幻術被破,體內靈氣遭到反噬動蕩不安,看到他都嚇傻了,條件反射的往旁邊一閃,他又不肯罷休的改勢一砸,那人就直接被他砸飛出擂臺,比試也結束了。

玉奇昕一個人站在擂臺上,聽到長老宣布他勝出,整個人只剩下了郁悶。

玉奇昕這場比試花費的時間不少,主要在於先前的對峙和後來在幻術中浪費的,而真正決定勝負的時間反而只是一瞬。

盡管他們兩人沒有十分精彩的對招拆招,玉奇昕這個人,卻仍舊被其他內門弟子記住了。

不為別的,就為他那惱羞成怒的一砸。

也不知他在幻術中經歷了什麽,竟然氣成這樣,實在是太讓人好奇了,修真界的人也有八卦的時候,難免忍不住猜測起來。

幻術啊,可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玉奇昕黑著一張臉從擂臺上下來,連手中的黑金棍子都來不及收,砰的杵在地上,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沈重的嘆息一聲。

六安也對玉奇昕的幻術經歷十分好奇,一向對玉奇昕愛答不理的小狐貍,時不時將眼神往他身上瞥。

玉奇昕卻好像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對於這位小祖宗施舍給他的眼神毫無所覺。

盡管小祖宗十分好奇,沈鶴之作為玉奇昕的朋友,也不好意思直接向他詢問。

沈鶴之道:“恭喜玉兄晉入小比前二十,玉兄若是能保持這個勢頭,想來前十不愁。”

玉奇昕回過神,臉上很是糾結,他有些手腳沒處放,最終還是想了起來,將手裏的黑金長棍給收好,再度長嘆一聲。

方晟與沈鶴之不同,他沒那麽多顧忌,想到什麽問什麽:“你至於不,不過經歷了一個幻術,還把魂都丟了不成?”

“你知道什麽?”玉奇昕對他翻了個白眼:“我被那個用幻術的耍了,現在還不能轉過彎來。”

“你看到什麽了?”方晟問道。

“我——”玉奇昕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地臉色一紅,就不好意思說了。

“嘿,有什麽不好說的,能不能像個爺們?”

“你才不是爺們!”

在沈鶴之、小狐貍以及方晟的註視下,玉奇昕還是組織了一下語言,帶著一點羞恥的模樣說:“我看到我成功晉級前十,去參加了南天靈會。”

“切,”方晟不屑道:“不就是做了個白日夢麽,我還以為有什麽。”

沈鶴之和六安卻註意到,玉奇昕似乎有話沒有說完。

果然,他便繼續道:“不僅如此,我參加了南天靈會回來,竟然在路上,在路上…”

“看到一位漂亮姑娘在洗澡。”

“噗。”方晟的臉色古怪了好幾下,沒忍住還是噴笑一聲,指著玉奇昕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話已經說出口,玉奇昕就索性豁出去了:“我本是想要回避,奈何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操縱,怎麽也轉不過去,後來果然被那位姑娘發現。”

“那姑娘大聲尖叫,引來一個年輕人英雄救美。那年輕人不過練氣十層,對我本無威脅,我一邊與他周旋,一邊想要解釋。誰知那年輕人古怪得很,竟然打著打著就突破到築基期,不僅如此,他憑著剛剛築基的修為竟然壓著我打,將我打成重傷,逼得我不得不用家族給我的傳送玉符逃走。”

“你們說這氣不氣人?!這不是耍我是什麽!”玉奇昕在幻術中越想越不對勁,總算想起自己還在比試之中,躺在玉家的床上垂死病中驚坐起,發現了幻術的破綻,才得以從那個荒誕古怪的幻術中逃脫出來。

玉奇昕回到現實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沖那個膽敢如此戲弄他的人報仇了。

可惜下了擂臺就不許再攻擊,不然他定要將那人揍得他媽都不認識。

小狐貍在沈鶴之的手掌心裏笑到打滾,那使用幻術的人腦洞也太大了吧?活該被玉奇昕察覺破了幻術啊。

沈鶴之欲笑不笑,方晟笑得差點滾到地上,玉奇昕被笑得沒脾氣,搖搖頭,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算了,反正不過是個幻術,又成不了真,如今度過也就過了,當做了個噩夢就是。

他瞪了瞪方晟,又看向沈鶴之手中滾成一團的小狐貍:“有時候我真覺得這小東西完全能聽懂咱們的話。”

沈鶴之將小狐貍往身前摟了摟:“小祖宗自然聰慧得很。”

玉奇昕撇撇嘴,這個狐奴,簡直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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